_烂柯山

「史藏」原来史艳文这么凶(2)

现代paro

前文:前情提要 


  我是史艳文,史艳文是我,我是三个小孩的父亲,我有三个小孩。


  罗碧对成为正义的伙伴这件事情本能地不感兴趣,所以他从史精忠的描述里只提取到了以上几个关键词。


  当然,除了父慈子孝,剩下的就是新仇旧怨了——自己之所以会失忆,是因为藏镜人把自己从背后打晕了。


  罗碧没说话,但还是在心中记下了一笔:这个账,他迟早要讨回来。


  虽然对史精忠口中除了史艳文藏镜人之外的所有事情都感到陌生,但考虑到三个将要成年的正常人应该不会愿意管另外一个不是父亲的人叫父亲,罗碧还是接受了这些事实。



  第二天一早,最先被叮叮咣咣的声音吵醒的人是史仗义。


  他通常是起床最晚的那个,因为他不但爱熬夜,还不爱调闹钟,常常是一觉睡到下午——这是周末的情况。


  如果是需要上学的日子,就需要史精忠先叫上三遍——洗漱的时候叫一遍、梳头发的时候叫一遍、出门的时候再叫一次——然而常常是无用的,最后他总是要被史存孝直接拽起来才行。


  昨天他两点钟才睡,今天他五点钟就被吵醒了。他本以为噪音很快就会消失,然而等了十几分钟,声音不但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了。


  他受不了了,他要做正义使者,捍卫自己睡觉的权力。


  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他本来以为是史精忠在作妖,比如他正给他爸做什么爱心养生补气汤,需要一大早起来剁排骨之类的。念及此处,他倒是没有怒从心头起,不过被吵醒的不悦让他打算先恶向胆边生一下——结果他走到厨房门前一看,立刻就清醒过来了。


  史仗义想,自己应该是昨天睡太晚,一觉猝死,然后重开到了平行世界。


  不然他为什么会看到史艳文在准备早饭呢?


  不管他刚才想做什么,这些念头都在看到史艳文的背影后被彻底浇灭,他在厨房外踌躇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走进去,而是悄悄溜进了史精忠的卧室,随后砰得一声扑到了大哥身边。


  史精忠:……


  从睡梦中惊醒的史精忠掀开了眼罩,看了看自己的手机,骤然亮起的手机屏幕显示出现在不过是早上六点,离他起床分明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黑暗里手机的光自下而上的打在史精忠脸上,披散开的长发乱蓬蓬的顶在头上,显得他活脱脱像从恐怖片里走出来的女鬼:“你要干什么?”


  “你不应该问我要做什么,你应该问史艳文要干什么。”史仗义压低了声音,装模作样地说道。


  总觉得这个句式很熟悉的史精忠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又一次开口:“如果我发现爹亲没做任何奇怪的事情……”


  话还没说完,史精忠也听到了来自厨房乒乒乓乓的声音。


  史精忠被叫起来之后,史存孝也没有躲过二哥的毒手。他穿着小牛连体睡衣被拽到厨房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但是很快就清醒过来了:因为史仗义掐了他一下。


  史存孝嗷了一声,随即满眼控诉地看向了史仗义:“二哥,你做什么!”


  “确认一下我没有在做梦。”史仗义喃喃自语。


  “那为什么掐我?”


  “因为我只有在梦里才舍得掐你,到了现实里我就舍不得了啊小弟——”


  面对巧舌如簧的二哥,史存孝一下子没绕过来,于是很被动地接受了他二哥是因为爱他才掐他的道理。


  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罗碧再不发现就有点太迟钝了。他甫一转过头来,就看到三个“儿子”站在一起,盯着他——他手里刚刚做出来的早饭。


  “你们在干什么?”


  “……”


  三个儿子同时沉默了:也许史存孝并不想沉默,但他被他哥捂住了嘴。


  罗碧皱了皱眉,没有理会他们三个明显有异的神色。烤箱恰好在此时“叮”了一声,他从里面取出了三个瓷碗放到餐桌上了。


  ——是新鲜出炉的舒芙蕾小蛋糕。


  四个人的餐桌,寂静得有些诡异。然而这并不是因为食不言寝不语的美德——众所周知史仗义并没有美德这种东西——而是这个四人齐聚的场面实在是太久没有过了。


  当然,对于罗碧来说,这种场景应该是从来没有过。


  看着眼前的早餐,史仗义不敢吃:一般来说,完全不管家里人的家长突然动手做了精致复杂的早饭,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改过自新,要么他想拉着家里人一起自杀。


  不幸的是史仗义并没有看着史艳文做完这一顿早餐,完全不知道史艳文有没有往里面加东西,更不知道史艳文是不是打算带着他们一起离开这个美丽的人间。


  尤其是他似乎没做自己的那一份。


  史精忠也没吃,不过他是在思考事情。


  那是出院当天发生的事情,因为发觉父亲的状况有些不寻常,所以他又去找了杏花君。


  杏花看着史艳文的脑部CT,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和俏如来解释你爸其实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的事情。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他的性格真的出现了什么变化,只能说明是他失忆之后对自己之前扮演的性格不认同……”


  简而言之,如果他出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只能说明他之前都是演的,而他现在不想演了。


  最后史精忠先开口了:“爹……爹亲今天怎么有时间做早饭了?”


  一般来说,他们的早饭都是在上学路上找路边小店解决的,而且舒芙蕾不是煎蛋饼,做起来很麻烦。


  罗碧对史精忠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是他们的爹,于是颇为耐心地说道:“我以为这是一个父亲应该做到的事情。”


  妈呀。史仗义想,失忆之前的史艳文和失忆之后的史艳文不能见面真是太可惜了。


  史存孝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们都不吃,毅然决然地做了吃螃蟹的人。史仗义想阻止都来不及——主要是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总不能真的说史艳文要把大家一起带走吧。


  然后史存孝就露出了“好好味”的表情。


  史仗义不知道该不该信:毕竟他这个小弟吃什么都不会觉得难吃,但他还是将信将疑地先吃了一口。


  这个房间里有“好好味”表情的变成了两个人。


  很快就变成了三个。


  史存孝是第一个吃完的,甜蜜的滋味在口腔里经久难消,不过与此同时,他也产生了一丝好奇:“父亲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舒芙蕾的?”


  毕竟在他的记忆里,史艳文只有两种状态:工作和大约在工作。他会有时间看菜谱吗?


  “不知道。”罗碧直白地说道,“但做的时候……感觉很久之前就已经会了。”


  对于这件事,他很坦诚。他虽然大部分的记忆都没有了,但是想要给某个人做蛋糕的想法却很清晰。做舒芙蕾的时候他梳理了一下目前的人际关系,觉得按照常理和逻辑来说,他应该是想做给自己的儿子吃的——虽然情感上,他在烹饪的过程中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其实比起儿子,他更想要个女儿。尤其是三个十几岁、正赶在青春期的儿子,对比起任何一个年龄段的女儿来说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竞争力。


  史精忠只能低头咬了一口松松软软的舒芙蕾,心里有一点不是滋味:他作为家里的长子,和父亲的关系那么好,竟然从未发现父亲的真面目其实是个神厨。


  


  史艳文看着小弟的家,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家徒四壁。


  眼前的这个房间没有比毛坯房好到哪里——墙倒是刷了,但是屋子里什么家具都没有。


  甚至连床都没有。


  史艳文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才最终确定了小弟确实是直接睡在地板上。


  所以当晚他也是在地板上睡觉的。


  甚至不需要第二天起来,不过几个小时过后,史艳文的腰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认床、认床,那也得有床才行。


  史艳文忍不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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